长相厮守。

【鹤一期】溯洄从之(5)

虐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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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鹤丸还是一声不吭,进了卧室也没有像平时那样亲昵地抱过来,饶是一期一振的好脾气也终于有点挂不住,他烦躁地扯开领带侧过身去问站在一旁的人:“你到底——”

突如其来的深吻把他没问完的话通通堵了回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被鹤丸摁倒在床上的时候,一期一振还是觉得很不对劲,他推了推压在身上,以一种近乎掠夺的姿态在自己口腔中胡搅蛮缠,吻得他快要窒息的男人,试图分开一点距离,得到的回应是对方探过手去在他下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这一次没有以往那样体贴温柔的前戏,鹤丸进入的时候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带着发泄意味的急不可耐,快感和疼痛一并涌上来吞噬了理智,一期一振下意识地仰起头绷直了脊背,又渐渐在对方熟练的爱抚里松缓下去,断续的单音节夹杂在凌乱的呼吸里,随着彼此身体炽热的温度在房间里流淌开来。

他没有叫停,而鹤丸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夜晚静得能听见血液鼓噪的声音,拥抱的力度比亲吻更加深刻,他们近乎疯狂地一遍又一遍地在彼此的身体上留下自己的热度与痕迹,肆无忌惮地在所有能够被人轻而易举地看见的地方吮吻抓咬。

当他们第三次气喘吁吁地分开时,一期一振终于抬手挡开了鹤丸再次俯下身凑到耳边的舔吻。他从黏腻得几乎要溺死人的情欲里挣脱出来,又累又困却仍然勉强睁开眼睛,望向面前的男人。

鹤丸微垂着头,床边晦暗暧昧的灯光照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胸口因为刚刚结束的欢爱而剧烈地起伏,有细小的汗水沿着柔软的发梢滴滴答答,顺着瘦削的颏骨滑落下来,砸在滚烫的身体上,一期一振下意识地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

是苦的。

他们沉默地对视着,过了半晌鹤丸才哑着嗓子开口说了今晚他们见面来的第一句话。

“不问问…我下午去了哪里吗。”

“为什么这么问 ,发生了什么需要我知道的事?”一期一振隐隐约约觉得这大概就是鹤丸如此反常的原因,细微的不安感觉在他的心里渐渐升腾起来。

“你应该知道,当然该知道,”鹤丸轻声回答,声线平稳得近乎发冷,“毕竟我整个晚上都在说服自己…”

他迅速地伸手从枕头下摸出那把总是放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的漆黑手枪,咔擦一声熟练地将子弹上膛,在一期一振反应过来之前把枪口抵在了他最致命的地方——

“不要对你这样。”

 

“你…”一期一振震惊地看着鹤丸,金属枪管冰凉的温度沿着肌肤扩散到了全身,心脏紧缩得如同要把所有的血液都排出来,让他缺氧到窒息。他们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沉默,鹤丸没有打开枪的保险,手指却一直搭在扳机上,良久才又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们昨晚开会…说了什么。”

“部分调整交易计划而已。”他给出了一个含糊其辞的答案,感觉到那把硌着肋骨的枪,又被人用力地向前压了下来。

“所以你们改变的部分计划,就是在交易的仓库里放上C4,来保证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鹤丸几乎是咬着牙把最后一句话说完,勾在扳机上的手指颤抖得让他有往回收紧的冲动,“干净漂亮,你们真是达成了一个完美的共识。”

一期一振捕捉到鹤丸话里关键词的时候有那么瞬间的愕然,他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最终选择了一言不发地垂下眼睛移开目光。而这个微小的动作落在鹤丸的眼里,全然便是默认的意味。

枪堵在胸口几乎要清晰地烙下印来,一期一振却意外地没有任何想要寻找逃脱机会的打算,只是静静地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他太累了,累得有那么短暂的一刻,甚至无所谓那把枪究竟会不会射出子弹。

房间里情事过后的热度还没消散,但气氛早已抢先一步直降冰点,冻得人连呼吸说话好像都变得很艰难。一期一振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于是抬眼望了回去。

他想他或许会一直一直记得那时候鹤丸的眼神。那是他第一次在那双明亮的金色眸子里看到如同被囚困的野兽在铁笼里无能为力,连嘶吼都显得软弱的绝望。

 

然而下一秒这样的眼神随同着胸前的压迫感突然都不见了。

“我以为你们无论如何对自己人也不会下手,看来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鹤丸默然半晌,忽然勾起嘴角一笑,松开手任由那把枪自由落体悄无声息地着陆在床边厚实的地毯上,然后他用空闲下来的手钳住了一期一振的下颌,带着些许残留的真实杀意,温柔地贴近对方的侧脸,“也许你不在乎很多人的死活,但是总有一天,你会因此后悔。”

他从没想过鹤丸会这样在意这个组织里的人。或许在这个人看来他们都是所谓的同伴,然而一期一振做不到。

后悔吗,不可能。湖绿色头发的青年想着,看了眼背对着自己似乎已经入睡的男人,也侧过身合上了眼睛。

 

直到一期一振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均匀,鹤丸才从床上坐起来,他看着身边的人毫无防备的安静睡颜,不由自主地探出手去想要触摸,却在将碰未碰的刹那猛然惊醒,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然后他转开身体,痛苦地把头埋入双臂,骨节分明的手指深深地抓进发间。

那数小时前突然迸发的骇人震动和滚滚浓烟仍旧历历在目。他原本只是揣着刚买来的一次性手机,开车恰好经过交易地点附近,却在无意间亲睹了那不过转瞬却惨烈如人间炼狱般的爆炸。

他清楚地知道,除去双方在现场的成员,和那批根本不需要被带回去的货物之外,还有一群人,也在那里。而他当时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是若无其事地发动汽车,佯装毫不知情地径直离开。

他必须无时不刻地提醒自己现在的身份,就像他必须用在乎兄弟的名义解释自己那些无法克制的愤怒,就像他必须把现在这些孤独而崩溃的情绪全部埋进心里,就像他明明这样爱他,却还是必须要恨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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